《寒门第一状元郎》 第19章 谁是贼 免费试读
“你也可以走了,我没空搭理你!”王庆和放下紫砂壶,头也不抬地向苏砚说道。苏砚摸着鼻子,讪笑道:“那您忙,我先走了。”
“等会……”
王庆和又抬起头来,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坛,“酒留下,你人也可以走了。”
苏砚噢了一声,乖乖把酒放下,刚转过身,又听到王庆和叫住他:“站住!”
“王叔还有什么吩咐?”苏砚回转身,有些无措地抬手搔着后脑勺。
“你还懂书法?”
“略懂一二。”
略懂一二也有脸去参加书法赛?“好了,你可以走了!”王庆和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要乱跑,回头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
苏砚有些意外,但王庆和已不再搭理他。
还真是个怪大叔,脾气实在不好琢磨!无奈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呐,难道叫我去怼他?
苏公子哼着调子往后院走去,见月洞门前搁着着一只球。
古代这东西叫毬,外面是熟革缝制的,里头塞的是动物毛。
玩法有两种,一种是度球,类似后世的花式垫球。另一种是射门,同后世的几乎一模一样。
苏砚虽然对历史没有多大兴趣,但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史书记载古代的女子也好击毬,这玩意想必是玉香的吧?
然后乐极生悲的一幕发生了。
苏砚把月洞门当作球门,飞起一脚,凌空抽射,那球疾射出去,“哈!进了!掌声呢?呐喊声呢?”
没听到掌声,倒是听到里头传来呐喊声,准确地说,是痛呼之声。
怎么?里头有人?
苏砚拔腿冲进庭院,就见一身穿绸缎袍子的中年男子捂着脸蹲在地上。
“大叔,你没事吧?”苏公子上前问道。
“你看我有没有事?”那中年男子突然抬起头,冲他吼道,“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有没有事?”
只见对方不仅年纪跟王庆和相仿,连臃肿的身材也几乎一模一样。此时这胖大叔满手满脸都是血,想必是鼻子破了。
***,无意一脚,竟然不偏不倚地击中他的鼻子,这准头也没谁了。
苏砚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看上去是有点恐怖,不过大叔,其实只是鼻子破了,问题不大。去洗洗就好啦!”
流了这么多血,他竟然说问题不大!胡德铨向他勾了勾食指,咬牙切齿地道:“你给我过来!”
“不过去!”苏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过去准挨踢!
“你过不过来?”
苏砚摇头,嘿嘿笑道:“我说大叔,你别小孩子气嘛!对了,你是谁,莫非是翻墙进来的贼人?”
胡德铨气得要炸了,跳着脚吼道:“臭小子,你睁大眼睛看看,老子像贼人么?老子像贼人么?”
苏砚哈哈一笑道:“说实话,大叔,还真有点像啊!”
本来以为王庆和就够胖了,没想到这个家伙比王庆和还胖些,那张脸因为肉太多,眼睛都快挤没了。
胡德铨气得直拍大腿:“嘿!老子今天真是……”
“不过,这位大叔,我肯定你不是贼!”
“为什么?”
“这世间没有这么胖的贼,你别告诉我你是世上最灵活的胖子?”苏砚咧嘴一笑,“胖人通常行动笨拙,不适合做贼。”
胡德铨的脸都绿了,身为肆长,药肆内上上下下十余号人,还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就是那王庆和也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小子,你是贼喊捉贼么?”胡德铨反将一军。
“我不是贼!”
“如何证明?”
苏砚又是咧嘴一笑:“简单,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胡德铨眨巴着小眼睛,竟然无言以对,这是什么逻辑?“说!你叫什么名字?”
“苏砚!”
“苏砚是吧?”胡德铨拉开架势,撸胳膊挽袖子,“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被束手就擒……等会,你说你叫什么?”
“苏砚,苏醒的苏,纸墨笔砚的砚——我说大叔,你的衰老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就出现耳背了么?”
胡德铨怔了怔,怒极反笑,一会儿伸手指他,一会儿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苏砚,苏砚,哈哈哈,好你个苏砚……”
外甥女说得一点不错,这竖子果然可气可恨,真是欠收拾啊!老子若不好好收拾他一顿,简直天理难容!
“大叔,你受什么刺激了?”苏砚疑惑地眨眨眼睛。
“没事,没事,我好得很!”胡德铨也不理会一脸错愕的苏砚,径直朝井栏边走去。
“大叔,你没传染病吧?别把井水污染了。”
胡德铨哈哈笑道:“你放心,我没病。”
走到井边,从木桶里撩水洗净手上脸上的血迹,顺便往嘴里撩了两口,这才直起身,笑脸如菊地看向苏砚,用手戳了戳胸口。
“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胡,名德铨,宁氏药肆的肆长是也!”
胡德铨?苏砚只觉头顶一群乌鸦呱呱飞过。胡肆长?宁大小姐的亲舅舅?完了,这下没我好果子吃了。
“那个……”
苏砚变脸速度极快,“小子拜见胡肆长!请容小子解释,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苏公子不必多礼,”胡德铨哈哈笑着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小伙子,你很不错,很不错,我会好好‘栽培’你的!”
栽培二字,咬得特别重,几乎就是咬牙切齿了。苏砚脑子不笨,立时就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无妨无妨,来日方长!”
……
次日清晨,苏砚站在厅堂的桌案前,看着摞成小山似的两堆账簿,两道清秀的眉毛呈现“八”字形,脖子耷拉着,感觉像是要哭了。
“好好干!小兄弟!”
胡德铨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同情,但脸上却是笑容如菊花,“干不好也无妨,大不了一走了之。像小兄弟这样能轻易智退恶徒的少年英雄,去哪儿也不愁混不到一口饭吃是不是?”
“胡肆长能不能多宽限小子两日?”苏砚眼巴巴地看他,语气央求,“一天一夜如何算得出来?这可是几十册账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