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第一状元郎》 第15章 上门都是客 免费试读
在柴四爷看来，这不是偶然事件，很可能是其它酒楼派来的细作，故意来破坏醉月楼一年一度的书家雅集的！苏砚和李钰对视一眼，皆是一副目瞪口呆，这桥段可不是他们事先设计的，纯属意外啊。
“柴四爷，”李钰快步走上前，笑笑道，“今日乃是贵酒楼的雅集盛会，莫要因这狂生而惊了紫衣姑娘，扰了大家的兴致，我看不如将他赶出去也就罢了。”
“不可，”柴四爷瞪着苏砚，沉声道，“这小子或许是别的酒楼有意派来捣乱的，定不能轻饶！”
“柴四爷，卖在下一个面子可好？”李钰讨好一笑。
柴四爷面色狐疑：“莫非此人是李公子的朋友？”
“啊……”李钰表情一怔，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柴四爷莫要误会！我李钰岂有这种鲁莽轻浮的朋友！”
“那就不劳李公子费心了，”柴四爷冷哼一声，“柴某自会处置！还愣着做甚？快将他拿下！”
醉月楼乃是南市之中最大的酒楼，平时上门捣乱的人不在少数，有附近的地痞无赖上门敲诈，也有别的酒楼派来的细作，因此酒楼中养了不少有武艺在身的护卫。
看见一众身强力壮的护卫向自己扑上来，苏砚心中大叫不妙，别他娘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划不来了。
“且慢！”
危机时刻，苏砚壮胆似大叫一声，暂时震住了扑上来的护卫，“柴四爷，莫非这就是醉月楼的待客之道么？”
李钰心下跟着一跳，这家伙不会为了自保，把自己的计划抖落出来吧？
若是被程紫衣知道，那可就坏了他的大事了！他不仅无缘拥得美人归，日后也休想再去群芳院。
“客？你算什么客！”柴四爷倒背双手，用力哼了一声。
“上门都是客，”苏砚表面故作镇定，心下噗通乱跳，“况且是你柴四爷遍邀洛城书家前来参加雅集盛会，在下只是不慎将墨渍洒到紫衣姑娘身上，纯属无心之举，柴四爷如此大动干戈，怕是有些不妥吧？”
“我可没邀请你，柴某邀请的是洛城的书家，而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柴四爷冷着脸直盯着他道。
“我看柴四爷误会了，”苏砚迎着对方锋芒毕露的目光，说道，“在下也是前来赴会的书家，何来别有用心之说？如果非要说在下什么用心，那也是好奇之心！”
“你好奇什么？”
“自是想上来一睹雅集盛况了，”苏砚负手而立，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当然，也包括一睹紫衣姑娘的芳容。我想任何一个男子都想一睹紫衣姑娘的真容吧！尤其是像我这种无钱去逛秦楼楚馆的穷家子！”
“真是巧舌如簧啊！你既说自己是来参加书家雅集的，我且问你，你可懂得书法？”柴四爷目光审视地盯着他道。
“在下既是来参加书法雅集，那自是略懂书法的，不然我岂不是来瞎凑热闹？”
“好，柴某人就给你个机会，”柴四爷冷哼道，“你若真懂书法，就当柴某误会了你，你若不懂书法，哼哼，那就休怪柴某不讲情面！来人，笔墨伺候！”
厅堂之内的气氛转变得如此之快，原本众人的注意力全在程紫衣和即将出炉的前三甲名次之上，此时此刻却都落在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身上。
“这小子到底是何人？赵兄，你可认识他？”
“不认识，王兄，你可认识？看他样子不像懂书之人嘛！”
“未曾见过，依愚兄之见，他即便懂书法，我看也不过是刚学会执笔的新手罢了，不值一提！”
这边议论纷纷，那边两个小侍女已将宣纸铺开。
李钰站在一边暗暗替苏砚捏了一把汗，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书法？方才在楼下见他在观摩去年书法赛的魁首墨宝，可上楼来之后，他又对那文房四宝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好似头一次看见那些东西似的。
“请吧！”
柴四爷也不多话，伸手往案前一指，看似礼貌，语气却很生硬。如果他不懂书法，那八成就是细作无疑了。
到时候不打断他一条腿，如何杀鸡儆猴？
苏公子叹口气，看来今日他想写也得写，不想写也得写了。苏砚啊苏砚，银子是那么好挣的么？
今日这事，你考虑欠周到啊！
“公子请——”
见苏砚迟迟不拈笔，柴四爷心中冷笑，向边上侍女使了个颜色，那侍女双手将狼毫呈递到他面前。
苏砚只好接过笔，舔墨，拈着笔，身形凝立不动，酝酿着情绪。
书画同源，绘画讲究下笔之前要胸有成竹，然后才落笔一气呵成。书法同理。
“快看，那小子笔都不会拿，哪会写字！”
“我看他今日要倒霉了，断然是走不出醉月楼的，柴四爷在南市可是个人物，要收拾一个无名鼠辈，还不易如反掌！”
“要怪就怪这小子不长眼睛，柴四爷尊紫衣姑娘为上客，他对紫衣姑娘无礼，那就是打柴四爷的脸呐！”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古代的执笔方式和后世截然不同，这是因为古代的笔和后世的笔截然不同之故。
自宋元起，用的毛笔都是无心散卓笔，而宋朝以前用的却是鸡距笔。
鸡距笔包括笔芯、笔柱、笔副、笔被四个部分，聚锋强，笔锋柔劲，所以书家是三指斜执笔。与后世执钢笔的姿势很相似。
而所谓无心散卓笔，顾名思义，没有笔芯，笔锋柔软，自宋以后都是五指执笔法，悬肘悬腕，毛笔和纸面是垂直的。
初来乍到，苏砚也还没来得及适应古代的鸡距笔，也还没习惯斜执笔方式。
“小子，别再拖延时间！赶快下笔！”柴四爷一个心腹手下不耐烦地催促道。
苏砚精神一震，出手了。
胸有成竹，下笔如有神，意到手道，心手相印，一气呵成。
“四爷……”
一直站在苏砚身边的那个手下，一脸惊愕，转身看向柴四爷。
柴四爷依然背着手立在后面，漫不经心，眼皮都不抬地问道：“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