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子的代价》 第二章 免费试读
李阳相对保持了冷静，医生离开后，他便准备跟随护士去办理住院手续。我立刻回过神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这是李乐乐造成的，不应该由小叔来承担费用吗？”小叔一时语塞，他看了看我，又看向了李阳，面露难色，“哥，我真的没带那么多钱，家里的钱都是兰兰在管。”“你先垫付，之后出院，差额我会补上的。”李阳不好意思要求，他总是说亲兄弟之间不必计较得太清楚，转身又准备离开。我气愤地再次拉住了他，“谁的孩子犯了错，谁就应该承担责任。小叔，你还是给弟妹打个电话，让她赶紧送钱过来吧！”
婆婆见此情景，显得不悦，“哎呀，老大媳妇，你今天是怎么了？老二不是说了没带钱吗，你这么逼他做什么？”逼他？我现在不争取，出院后还能要得到吗？如果不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他们又怎么会懂得珍惜和后悔！更何况，如果女儿的眼睛感染了怎么办？没想到，李阳此刻却显得不耐烦，他一把推开了我，“齐玉，菁菁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计较什么钱不钱的，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气得一时语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住院押金高达10万，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李阳心疼得面露难色，而婆婆和小叔早已找借口匆匆离开。他一个月的工资仅有四千多元，我们两年的积蓄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他言语之间，仍旧在责怪我，认为我不应该选择来大医院。我无心与他争辩，只是将目光投向ICU中的女儿，她的眼睛被纱布包裹，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我心疼得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我和小叔同住一个小区。今天恰逢周末，婆婆带着小叔的儿子李乐乐过来玩耍。乐乐比箐箐大半岁，平日里就以淘气著称。作为老李家唯一的孙子，婆婆对他宠爱有加，这让他养成了任性妄为的性格。
菁菁的举止被我教导得过于明理，她总是谦让。当遭遇抢夺或打击时，她从不向我透露，待我得知时，往往为时已晚。李阳常劝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认为家庭和睦最为重要。然而，今日他竟敢用铅笔威胁菁菁的双眼，我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以牙还牙。但我也自责，为何要忙于烹饪，为何未能将菁菁置于我的视线之下，任由他们三人在房间内独处。想到这些，我的心仿佛被巨掌紧握，痛苦得几乎窒息。我只愿我的女儿能够安然度过这场灾难。事过之后，我定将出售这所房子，迁往他处，远离这些恶人。
李阳见我沉默不语，忽然又开口：“齐玉，你今天不是也在家休息吗，为何没有照看好菁菁？”他的话语中带着责备，“说到底，这也怪不上我妈，这都是你的错，害得我们要花费如此多的金钱……”我愤怒地转过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滚！”直至此刻，他甚至未曾看望过女儿一眼。我痛恨自己当初的选择，怎会嫁给这样一个懦弱无能之人。在他母亲和弟弟面前，他不敢有任何反抗，一旦出事，便只会责怪于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太过沉默，沉默到任人羞辱和欺凌。
李阳捂着脸，眼中也流露出愤怒，“齐玉，你疯了！”我冷冷地看着他，回应道：“我就是疯了！”“李阳，你每天除了工作，对家中事务又有何过问？我周末仅有一日休息，却还要打扫卫生，处理家务。”“你母亲每逢这一天必到，只等我一人侍奉，我曾多次向你提及，让你母亲不要再来，不要再来，我周末也想休息，但你呢？”李阳辩解道：“她是我妈，你侍奉一下又何妨？这不正是你应尽的本分吗？”“什么是我应尽的本分？她是你妈，不是我的妈，那你今日也休息，为何不回家？”他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李阳辩解，“和几个朋友聚聚，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他平时休息时，不是去钓鱼，就是与朋友小酌，我从未有过怨言。但回想过去，新婚之时他并非如此，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呢？记得有一次，我责备了他两句，被婆婆听见。她指责我像管教小孩一样对待李阳，说男人应有自由。我后来想想，觉得她说得也对，便不再多问。然而，现在看着他那不负责任的态度，我心中不禁感到厌恶。
“李阳，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就此罢休。李乐乐惹出的祸端，他必须承担责任。”“还有，菁菁出院后，我将出售这所房子，搬到另一个社区！”“你母亲若心疼儿子和孙子，愿意付出，我无权干涉，但请不要牵扯到我！”李阳愣在原地，“卖房子，真的有必要吗？”“有必要！不卖就离婚！”
菁菁的术后恢复颇为顺利，未出现感染迹象。一周后，她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婆婆、小叔、冯兰以及李乐乐一同前来探望。李乐乐刚一踏入病房，看到仅用纱布覆盖着一只眼睛的菁菁，便放声大笑，嘲讽道：“李菁，你现在真难看，都成了独眼龙了，早知道连另一只眼睛也一起扎了！”菁菁一愣，不禁感到委屈，眼圈泛红，泪水即将夺眶而出。我心中怒火难抑，却因医生的嘱咐而无法言语，只能急忙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医生特别提醒，这几日务必避免让孩子哭泣，以免引发感染。我本以为已做足了防备，却未曾料到这个小恶魔竟如此肆无忌惮！待菁菁情绪稍稳，我便将李乐乐从病房中拽出，趁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狠狠地给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小叔和冯兰见状，急忙上前制止。婆婆和李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李乐乐躲进冯兰的怀中，放声大哭。冯兰满眼心疼，对我怒吼：“齐玉，你竟敢这样！”我冷笑一声，回应道：“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们不教，我只好代劳！”小叔怒不可遏，似乎要上前对我动手。我毫不畏惧，直视他的眼睛：“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质问道：“我不过打了他几巴掌，你们就心疼得要与我拼命，而我女儿险些失明，你们却视若无睹？！”李阳再次扮演和事佬，轻描淡写地说：“哎呀，都是小孩子，他们懂什么？齐玉，你也太激动了。”我冷冷地反驳：“激动？这才刚刚开始！”我转向小叔夫妇，继续说：“如果你们在家中稍加管教，李乐乐也不会一见面就说出如此伤人的话！”我警告他们：“如果我女儿因此感染，李乐乐的眼睛也别想保住！你们就等着瞧！”我狠狠地瞪了李乐乐一眼，转身准备回病房。此刻，最重要的是确保女儿不再哭泣，至于这笔账，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然而，冯兰放下李乐乐，从口袋中掏出一千元，朝我背后扔了过来，冷冷地说：“齐玉，就算孩子有错，也不至于大人动手。这是一千元，我们就此了结。”我转身，目光在散落在地上的钱和李阳躲闪的眼神间徘徊。我心中明白，李阳并未向他们透露住院押金的事。我没有言语，走到门口，对病房内的菁菁说：“把耳朵捂上，好好睡一觉。”菁菁听话地躺下。我关上病房的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就此了结？那今天正好算算，菁菁这次住院，光是押金就高达十万元，这笔钱，谁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