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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见你草灯大人小说 余念沈薄在线阅读

时间:2022-04-07 10:04:32编辑:谷丝

《梦醒时见你草灯大人》男女主角为余念沈薄,是草灯大人倾情著作的一部言情小说,已上架网络。全文讲述了自从回国参加工作之后,余念总会反复做一个梦。梦见她在雨夜奔跑,不小心摔倒,一个狭长眼睛的少年给了她一块手帕,随后就是父亲在高楼一跃而下的场景。其实这些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只不过她不愿回忆而已。目前她是一名测谎师,与警察局签订了长期合作合同,同时也接一些小生意。在接下了沈薄的委托之后,她发现了些许端倪,这个男人的眼神有一种压迫感,让人无法轻易看透……

《梦醒时见你草灯大人》 【第三集】 免费试读

她当自己是能惩戒别人、批判对错的神吗?

毋庸置疑,她似乎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丁小姐,我想要你当初全部同学的姓名还有联系方式,你和校方也申请一下,我需要你同学的全部档案。”余念当机立断地说。

“我明白的。”丁怀说。

叮铃铃——

这时,沈薄怀中的手机忽的响起。

他微微颔首,抱有歉意地说:“我接一个电话。”

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两指衔出手机,点开通话键,才刚听第一句,原本温煦的笑容就渐渐冷了下来。

他捂住通话口,说:“又出现了一名死者,警方正在做现场处理工作。”

“方便让我去看看吗?”余念问。

“可以。”沈薄点头。

丁怀惴惴不安地问:“又是我的小学同学吗?”

沈薄没否认,但一看他略带森冷的笑颜,就知她猜对了。

“小雅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余念抿唇,说:“丁小姐,我们先走一步,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有凶手的消息,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外头停着多辆警-车,车灯乱晃,红黄色相间。

夜很深了。

月亮的清辉洒在余念的眉尾、发梢,残留一种缥缈如细沙的莹白雾气。

余念拢紧了脖子上的单薄围巾,呵出一口白气,问:“怎么死的?”

检尸人员小林上来,翻了翻两张照片,递给她看,“中弹,根据弹道检测,我们得出结论——那把枪是凶手在职时顺走的。”

“也就是说,她手上有枪?”余念震惊。

“不太好办,还有,她在死者的肚皮上留下了一串怪异的符号,我猜测是什么密码,但解不开。”小林纠结。

余念看了照片,发现死者布满赘肉的啤酒肚被人用刀刃刻上了三个符号,血已结痂,深黑色的一团,那一层的皮肉被挑开,有凹陷处。

那些符号,依次排序的是——一个圆圈、一个点、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的形态略古怪,尖尖的角朝着点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

是密码?

余念戴上手套,与滞留在最后的检尸人员一起进了屋子。

死者是在屋内遇害,根据位置与射程,应该是早就埋伏在房间里,只等死者进门,临头一枪,直击脑门。

余念指尖抚动屋内的家具,有一层灰,很久没人打扫,家里可能没有女主人。

她问小林,小林解释:“死者之前有婚内暴力行为,妻子跟他离婚了,并且争取了孩子的抚养权。所以现在,他都是一个人独居的状态。”

余念点了点头,望向墙面,墙上照片还未撤下,是一家三口的照片,看得出孩子还很小,可能是四岁的时候。

照片里,那天还是满月,他的父亲怀抱孩子,与母亲并排站在步行街的原点酒吧门前拍照,温柔地笑着。

岁月如梭,有时候真的很残忍,可以带走一切东西。

余念感慨了一声,领了一张符号的照片,回了山郊的小别墅。

一路上,她面色凝重,死咬住下唇,许久不语。

沈薄偶尔瞥她一眼,温声道:“余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余念斜睥他,说出来让你开心开心?

“只是在烦恼案件,如果我们再快一点,说不定死者就能接受保护,就不会死于非命。”

“现在也不算晚。”

余念不语。

沈薄的声音逐渐柔软下来,如暮歌一般柔婉低哑,“只要努力去做,任何事都不会晚。”

他在宽慰她,真诚不掺杂一点杂质。

余念倒很新奇,挑眉看他一眼。

还真是,纯粹的宽慰之言。

他的脸上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意,又温又雅,煨贴她的心脏。

好像被沈先生安慰的感觉也还不赖。

她对他的好感度,勉强提升了一点。

当晚,余念根本就没睡。

她趴在桌上,反复翻看那些照片。

没什么有关案件的进展,细节倒是发现了很多——譬如死者不爱干净,把袜子藏在柜子的夹缝中,还有椅子后面死了的蟑螂。

“头疼!”她大喊一声发泄。

小白弱弱递过来一只牙膏,说:“余念姐,你头疼,抹这个,抹到太阳穴上。”

牙膏的确有镇痛的效果。

但她可不是那种头疼啦,只能委婉解释:“现在好多了,谢谢你,小白。”

小白垂下深黑色的睫羽,缓缓地摇摇头。

沈薄也没睡,他小口小口抿着咖啡,在看一些美食访谈节目。

时不时,回问一句小白:“你喜欢煎马脑吗?”

小白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那么煎猪脑呢?”

他还是摇摇头。

“牛脑?”

他摇头。

沈薄抿唇,定定看他,“那么,你喜欢吃什么脑子?”

“我不喜欢吃脑子。”

沈薄的笑容凝固住了,许久以后,发出一声“嗯。”

大概是觉得小白无趣至极,跟他说话,简直对牛弹琴。

所幸,他转移了目标,问余念:“那余小姐呢?喜欢什么?”

“我喜欢沈先生闭上嘴。”余念刻意挤出一个温热的微笑。

沈薄弯唇,又转头去看电视了。

她把头发都揉乱了,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提示,从而朝小白和沈薄招招手,讨好地笑:“沈先生,小白,过来帮忙看看?”

沈薄笑得意味深长,“余小姐不是渴望我闭上嘴吗?”

小白为难:“余念姐,我对解谜一窍不通。”

余念一窒,喉头泛起一股甜味,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既然什么都帮不上忙,这两个人又为什么在客厅里陪她熬夜?

看她抓心挠肝很好玩?午夜小游戏?

她忍不住,问:“你们怎么还不去睡?”

反正又帮不上什么忙。

小白低头,欲言又止:“我想陪着余念姐。”

沈薄依旧笑得无懈可击:“我吃了宵夜,所以要看看电视,消消食。”

“很好,那么,请继续。”余念继续盯着照片,仔细翻看。

圆圈,一个点,三角形。

如果她是凶手,她留下这些讯息是想做什么呢?

啧。

恐怕凶手已经知道小白的身份被拆穿,警方还要继续缉拿她,所以就继续进行自己的杀人游戏?

但何必多此一举留下讯息呢?何况有枪,直接埋伏在外朝里开枪,然后逃跑岂不是更快?

还要刻别人的肚皮,她又不是职业描刺青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在留下讯息,挑衅警方。

这个痕迹,一定和她的行踪有关。

如果是警告信之类的,直接留下信件不就好了?

难不成,这是什么地点的提示?

不知何时,沈薄突然走到了她的身后,他看了一眼,抵着她的耳廓,低低出声:“哦,0.3?”

“什么?”

他的气息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刺激地她一个后仰,紧绷着挺直脊背。

单薄的耳廓上,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犹存,又热又烫。她的耳尖充血,再次加温,又放大了那种暧昧的拂动感。

余念如坐针毡,这种神经紧绷的状态反而助她加速了思维的运转,她反应过来:“零点三?是不是一个时间?零点三分?因为直接写3太直白,所以用三角形来代替吗?”

但是这样一想,又的确是。

她留下了一个时间,但地点呢?

没地点,岂不是徒劳?

“地点呢?”余念将大脑放空,颓然瘫软在沙发上。

她望着天花板上灼目的吊灯,眼前晕起一些小光圈,一晃一晃,像是一轮苍白的圆月。

圆圈,一个点,三角形。

她没由来地想到了那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汪圆月,又大又亮,他们一家三口在原点酒吧门前……

对!

就是那里,圆圈代表满月时分,点代表原点酒吧,三角形转向,箭头对准原点,一般三角形都是指示标示,代表路的走向。

那就是在满月时分的零点三分,进入原点酒吧?

没错,就是这样。

满月,现在已经是八月九号了,满月是农历每月的十五或十六日!

今天的农历初七,是七夕节,也就是说六天后的晚上12:03,当月亮悬空时,原点酒吧有提示!

她会做什么?杀人吗?总不是邀他们一起赏月吧?

余念让沈薄把这些讯息发送给警方,让他们早几天在酒吧附近部署,看看有什么异动。

这次的案件,她已经能感受到幕后那股森冷的寒意。

杀人的性质变了,凶手沉浸其中,已经开始享受……她更渴求的是,让余念来找她。

余念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12点了。

她收拾档案打算上楼,忽的听沈薄打了一个响指。

她转头去看,原来是小白紧跟在身后。

“怎么了?”余念问。

小白原本苍白的脸渗出一点红色,他结结巴巴,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递到余念的面前:“沈先生和我准备了这个……给你。”

“给我?”余念有点惊喜,转头望向沈薄。

他又像没事人一样,一边品茗咖啡,一边看美食节目。

余念拿起花束,细嗅,果然花香怡人,馥郁芬芳。

所以,沈薄今天在庭院里就是为了折花送她?

他们两个陪她熬夜到现在,也就是为了赶在她睡之前,把花送给她?

这些人啊,真是……

余念心里一暖,微笑着说:“那也祝你们七夕节快乐。”

今晚是农历十五,是满月时分,也是和凶手约定下的日子。

警方在附近观察了几天,都没发现有什么异动,只能祈求明晚的突袭工作会有所进展。

凶手心思缜密,太狡猾了一些。

余念躺在庭院里看书,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夜里风凉,糅合树梢上的一点寒露,顺风袭到人身上,刺进毛孔。

她哆嗦一下,眨了眨尖塔一般黑密顶翘的长睫,很快从梦境中醒来。

余念手腹按额头,欲平复那股蠢蠢欲动的涩疼,脑中画面反复,又断开……隐约只记得那双眼。

黑而深,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她好像还梦到了父亲,他浑身是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看清楚,是懊悔吗?还是绝望?

为什么丢下她?

“余念姐?”

她的思绪被打断,回头,望去。

原来是小白。

他拿着一件紫藤萝色的单薄毛衣外套,递给她:“天快要下雨,沈先生让我来给你送这个。”

余念翻看一下,这件衣服并不是她房中的,也就是说沈薄没进过她房间,并且家中备了几件女装?

以前有过女性客人,还是说专程为她而来准备的衣物?

这个人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心肠不坏。

余念穿上外套,拍了拍小白的肩,亲昵地说:“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她当小白是弟弟,这个少年也还未完全抽条,由于身材瘦小,乍一看,和她差不多高。

他是十九、二十的年纪,多喝牛奶补钙,说不准还能长高。

小白脸颊微热,点点头,也没推开余念,只是放慢步伐,以求与她一致。

他总是过于小心翼翼,不多说一句话,对话时,专注盯着别人的唇形,生怕遗漏任何一个语气词,从而推断不出话里意思。

或许,她和小白有缘分,能得以相遇,把他从泥沼里拉出,给他光明,再剔除黑暗,塑造一个全新的他。

到了客厅,果然还是沈薄做饭。

说来也怪,家中有保姆,不过每次,沈薄都是自己做饭,处理衣食住行,偶尔才让张姨搭把手,做一些清理工作之类的。

晚餐是中式的,煮了米饭,中式的煲汤以及小炒是张姨下厨,其余的就是沈薄煎的猪脑、马脑、牛脑。

不知为何,余念胃里泛酸,她看着被煎炸过,边沿泛焦黄色,内里却露白的脑片,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

“真的要吃这个?”她犹豫不决。

小白抿了抿唇,还是下筷,夹了一点塞到嘴里。

他吃饭还是那样秀气,小口咀嚼,吃不露齿。

余念问:“味道怎么样?”

她是实在受不了那股腥味,即使被香草腌制过,折中了气息,但还是有些刺鼻。

小白皱眉,不知说什么,嗫嚅半天。

余念狠下心,也夹了一块。

沈薄仿佛是想尝试最自然的味道,里头没加什么调味料,那股脑子的腥味被香草的苦甘刺激勃出,令人***。

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

但余念已经不想夹第二口了。

沈薄瞥了他们两眼,问:“味道不好?”

余念在想怎么说,才不会打击到他的自尊心。

“也不是那么不好……”

“哦。”他微笑,将煎脑子都撤下了。

“你不吃?”

“味道不好,我为什么要吃?”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以,她和小白是试验品?

这厮,真是……

余念闷头扒饭,多喝了两口黄花菜干炖鸡汤,漱漱口中味道。

她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三十,再有半小时就要出发和警方汇合了。

余念打算上楼把衣服换下来,却瞥见小白在身后亦步亦旋地跟着。

“我只是换个衣服。”余念说。

“那我在门口,等余念姐。”

余念没拒绝,点点头。

小白现在这个阶段就是这样,一旦信任什么人,除非被勒令禁止靠近,否则他都会跟上,甩也甩不开。

当她换好衣服出来,小白果然还在门口,他羞怯地说:“余念姐这件白色上衣很好看。”

余念也俏皮地在他眼前转了一圈,笑说:“不错吧?这是我之前在意大利留学时买的,下面这条黑色牛仔裤是海滩边特定的特色店带来的,就两条,正好有我的码子,我就顺手捎回来了。”

“余念姐在意大利留学过吗?”

“是啊,之前我爸……”她顿了顿,笑容淡了一点,“他去世之后,我没人带,就被大伯接去意大利读书,一直寄养在他们家。”

小白没说话,只是沉默着,陪她下楼。

走了两步,余念眼尖发现他手上的红痕还在。

她抬起他的手腕,说:“怎么?被锁链铐住的地方还有伤吗?”

小白慌忙把手抽回,塞到身后,顾左右而言其他,“被铐住的地方没伤了,我没事。”

余念皱眉,说:“说谎时,人的眼珠会不自觉朝左侧下视。并且回答问题时,重复问题,多半就是谎言。小白,你符合了两条,所以,别瞒我。”

小白低下头,把手又递到她面前,结结巴巴,说:“我没有想骗你,从来没有……想过。”

他急于澄清,生怕余念对他的印象不好。

也怕她会厌恶他,摒弃他。

余念拍拍他肩,说:“没事,我只是怕你瞒着我,怕你受伤害,你明白吗?”

小白咬紧下唇,点点头。

她细细打量他手腕上的那道伤疤,像是刀伤,已经被缝合了,愈合之后有浅浅的肉痂。

应该是小白之前说的小流-氓下的手,而凶手帮他缝合了伤口,亲手救治了他。

难怪了,他会这样诚心袒护她。

“走吧。”余念不作他想,带小白上了沈薄的车。

沈薄似乎天生畏寒,夜露也的确重,他裹了一件长袖衬衫不够,还披上了深黑色风衣外套。

整个人与夜色一接,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连鼻尖上都浮现了浅淡的阴郁。

他确实很合适黑色,给予人一丝神秘感,深不可测。

余念错开眼,只听得沈薄似笑非笑地说:“余小姐喜欢研究面相?”

他是在嘲讽她刚才出神了,看他这么久?

“略懂略懂,沈先生印堂发黑,看来时运不济啊。”插科打诨她也会,直接不懂装懂顶了回去。

“是吗?”他淡淡笑,倒也不深究。

到了原点酒吧外的步行街上,此处因是满月,办了庙会,一条街上琳琅满目,皆是人来人往,喧闹不堪。

这种情况很难操控现场,也很容易让罪犯逃脱。

而且,警方也不能通过一个谜底,就封锁整条街,别说上头不批,就连听起来,都像是无稽之谈。

到了十二点,余念刚进酒吧,就有便衣警-察上前来陪同进入。

酒吧里依旧人声鼎沸,夜里的活动刚开始,最起码也要凌晨三四点才歇场。

她根据指示,进了里头,等了三分钟,果然有人跌跌撞撞闯入。

那个人目标是她,刚走近,就被警察挟持住臂膀,反手扭在地面上。

是个刺头的年轻人,脖颈上还有刺青,看起来像是出去混的。

“我们是警-察,占用你们五分钟,找一个人!”便衣警-察出示了证件,整个大厅的人皆数抱头蹲下,屋外埋伏的刑侦小队鱼贯涌入,开始寻找凶手。

一刻钟后,一无所获。

余念居高临下,问年轻人:“别对我说谎,我有随身带测谎仪,说错一句,就当包庇凶手,以同谋问罪。”

年轻人吓得要哭出来,语带哽咽:“妈的,早知道是这工作,我死也不会做。”

“你进来做什么?为什么知道目标是我?”余念问他。

“是那个女人告诉我关于你的特征,还有你进来肯定不会跟着享乐,很好认。她……她让我把这两个东西交给你。就这些,没了,真的没了。”

“她什么时候找的你?”

“四天前,给了我五百块,让我帮这个忙。我还以为她是卖药的,哪里想到是嫁祸我交条子啊!”

卖药的说法是交接毒-品,简称卖药。

“你还卖过药?”

年轻人更慌了,他抿唇,瞪大眼睛,原本塌陷的身子挺直了,朝后仰,不知所措。

说谎的小特征全暴露了,很好猜。

“还真卖过。”余念轻笑一声,跟边上的警官说,“这人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接过那小刺头给的一张照片,还有手机,徐徐走出了酒吧。

外头月色正好,她却没什么心思赏月。

照片上是一个泫然欲泣的女孩,刀尖抵在她的脸上,正好触上一点泪光,盈盈发亮。

她究竟想做什么?余念攥紧了五指,指节拧的发白。

小白担忧地问:“余念姐,怎么了?”

她漠然不语。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老式的铃声,在嘈杂喧闹的夜市中,显得格格不入。

余念把手机号码转告给警方,让他们去查来电人的所在地点,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知道具***置。

余念接起,开了扩音,足以让刑侦队的人听清声音。

她深吸一口寒气,“喂?”

“余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小雅。”

“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看看,人性丑陋的一面。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她就会平安无事。”

“你想我做什么?”余念的神经扯紧,像是搭上了一根弦。

“这是最后一次救赎,我想让她的父母赎罪,如果真的爱她,那么就以死换取她的性命。”

余念泠然道:“你这是在逼他们去死?”

“哦?是吗?”她的语气松快,竟带着几分愉悦,“你确定,他们会为一个哑巴孩子,去死吗?”

“你什么意思?”余念朝前走,观察附近,“你在哪里?没有看到你人,我们怎么知道女孩是不是安全的?”

“嘘……”她做出噤声的声音,“最好别轻举妄动,我在看着你,余小姐。哦,你今天穿的是不是白色上衣,深黑裤子?”

“你在附近?在监-视我们?”

余念心跳加速,环顾四周。

刑侦队已经派人到四处搜查,希望能解救人质。

“你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一个小时。最好快一点转告她的父母,把人带到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他们赎罪。否则的话,我就让这个女孩代替他的父母,把他们的罪行状告给死神。”

余念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她就在这里?

就在某个可以看到她的地方,并且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从黑暗中滋生出来的一点泡沫,细微如雨丝,却让人在意,忍不住想要拨开那黑沉沉的湖面,窥视湖底。

她的身后好似真的有人,有视线黏在了上面,犀利,并且刺痛。

真的有人……在看着她,蠢蠢欲动。

余念指挥警方带人来现场,这里已经封锁,无关人员尽数撤离现场。

主要是凶手手里有枪,不能拿无辜群众冒险。

余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电话那头还传来诡秘的唦唦声,像风声,又像是车水马龙声,无从辨析。

她渴求凶手,再说点什么吧?

——再透露一点讯息,让我找到你。

余念闭上眼,眉宇间被露水凝结出一团霜花,泛白的几点,被蔚蓝色的夜空映衬,似蒙上一层雾霭。

隐隐约约,她察觉一股失重感,从脚底袭上来,那股暖流泊泊涌入周身脉络,兑了湿气,渗出汗液。

这是余念压力大的表现。

她很少会被压力压制到透不过气的时候,但现在有了,凶手把女孩的命交到她的手上。

如果女孩死了,就是她办事不利,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如果大人有什么轻生的念头,也是她的罪过,社会舆论不知道会是怎样,但必定会对她恶言相向。

“你想要怎么样?”

余念的鼻翼渗出汗水,她觉得热,衣服紧贴在后背,被汗水吸住,像是嵌入肌肤内,又痒又疼,无所适从。

可能是她的错觉,也可能是被汗水蛰进了肉里。

在等待的期间,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想起自己跑得不够快,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

很多事,都是她的疏忽,她的过错,她必将背负这一切。

“怎么了?余念姐。”小白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冰凉的触觉将余念从回忆深渊拽回。

她回神了,游离的魂魄在刹那之间,被小白的言语惊觉,压入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皮囊内。

余念摇摇头,微笑:“没事。”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凶手淡定自若,坐听风声,感受余念的惶惶不安。

凶手一定很享受,犹如神明一般稳坐神殿,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责世间百态。

她也在宣判她吗?

余念必须找些事做,好让自己分心,“孩子的父母带到了吗?”

“在路上,几分钟之后就到了。”警员说,“余小姐,你脸色不好,怎么了?”

“没事,有点感冒。”余念一侧头,正对上沈薄探究的目光。

她怕他看出端倪,心虚地问:“怎么了,沈先生?”

“没什么。”沈薄依旧彬彬有礼,很明显看出了她的惶恐,却并未点明。

他有敏锐的观察力,她也有敏锐的感知力。

时间如白马过隙,一点点流逝。

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余念神游天外,一会儿想到了先前死者惨烈的死状,一会儿想到了女孩那一张惹人怜爱的红润脸蛋。

女孩也是凶手小学同学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凑巧都被小白遇上?

凶手带走了孩子,反过来借孩子威胁父母,强迫父母赎罪。

也就是说,女孩的父母也有暴力行为是吗?

知道自己的孩子先天不足,无法说话,所以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扮演一个优良家长是吗?

这一层伪善的假面的确应该被残忍剥离,不受其蒙骗,但一定要以死亡为代价吗?

又或者,从一开始,小白就是被利用的对象。

他敏感、善良,富有同情心,所以凶手利用他这一点,让他捡到可怜的女孩,察觉她的苦处,继而被凶手暗示要承担所有罪行,心甘情愿做那一只替罪羊。

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为什么处心积虑布置下这一切,就因为所谓的仇恨,就能谴责所有人,包括狂妄自大到擅自决定他们的人生,取他们的性命吗?

她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到了什么吗?”沈薄压低了嗓音,问她。

“她从一开始就策划了这一切。”余念抿唇,不甘地说。

“是吗?”沈薄勾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片刻,他顿了顿,说:“或许,还不止这些。”

“不止这些?”余念听不懂他话中音。

“军刀有带吗?”

“有,”余念哑然,“你怎么知道我随身携带军刀?”

“偶尔,你会下意识做出抚动右腿裤管的动作,以及两只裤管的新旧程度不一,还有褶皱痕迹都提醒了我,你有军刀这个事实。”

“沈先生好眼力。”

“那是因为,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余小姐的身上。”

余念心口一窒,茫然地凝视他。

又来了,他又开始说一些暧昧的话拨-撩她。

余念将凛冽的军刀递给他,提醒:“刀刃很快,拿的时候小心一点,以免伤了手。”

沈薄将刀从鞘中弹出,在指间如游龙般灵活环绕翻飞。他似乎是个中老手,一把军刀玩得很好,指间流出,掌中进,看得人目不暇接。

忽然,他将小白的手拽住,反手一个扭花,将他的手臂拧在他的身后。

沈薄半屈起膝盖,抵在他坚实的脊背上,说:“你真的是无害的吗?”

“沈先生,你要做什么?”余念上前阻拦。

沈薄不肯松手,力道极大。

她蹲下身子,用洁白的袖口给疼得咬紧牙关的小白擦汗,她用唇形一次次描绘话语给小白看,“你别怕,沈先生只是看看你的手臂,别怕,别担心好吗?”

小白原先的焦虑很快平复下来,像是疼极了,他强忍住痛楚,满头热汗,点了点头。

“沈先生,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薄彬彬有礼,朝她点头致意,“我是想要保护余小姐。”

“保护我?这样保护我?”余念问他,“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薄不动声色勾唇,继而将锋利刺骨的军刀再次刻入那一道处于手腕、已结痂的伤疤内。

“嘶……”小白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换取不了沈薄半分的同情。

情急之下,她夺过一侧警官的枪-支。

余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保险,双臂笔直交叠,扣住扳机,对准了沈薄的额头,“给我放开他,沈先生,你究竟想做什么?”

警员吹哨,对余念喊:“余小姐,你做什么?放下枪!”

“你们让沈先生先住手!”她厉声喊。

沈薄恍若未闻,他继续用着军刀,小心挑开皮肉,血液顺着他的指缝徐徐流淌下,形成鲜红色的支流,汇聚在他深黑色的风衣外套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黑色陷窝。

余念咬紧下唇,实际上,她并不敢开枪,可奈何沈薄软硬不吃。

若他继续动作,她一定会开枪射入他的肩膀,迫使他失去行动能力。

“咣当。”突然有金属物从小白的腕部掉落,染着几许鲜血,滚落在原地。

沈薄收刀入鞘,毕恭毕敬将军刀还给了余念。

余念迟疑着放下枪,还给身侧的警员,澄清事件经过。

沈薄无奈叹气,似有些伤神,“我没想到,余小姐居然这么不信任我。”

余念避而不答,她的反应确实过激了。

不过,那个嵌入小白腕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她从地面上拾起金属物,交由警方检查,居然发现,这是一枚窃听器!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凶手就利用了小白,她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包括他们的动向!

那么,有关余念的衣着,也是因为和小白交谈了以后,凶手才得知的,故意这样说话来诈她,是吗?

所以……

余念深深吸一口气,冷得五脏六腑皆数冰冻,“所以,她并不在附近,我们被骗了。”

现在手机号码的定位还未搜索出来,根据之前通话判断所确定的附近位置的提他们一无所获,陷入了凶手的圈套之中。

该死!

该死、该死!

她早该想到的。

余念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自责吗?还是怪自己疏忽?

很显然,小白也并不知凶手部署的这一切。

他被利用了,还对凶手感恩戴德,险些让余念陷入危险。

小白蹲下身子,一遍又一遍用手掌抚摸后颈,这是焦虑的表现,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余念姐,对不起,余念姐,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血染上深黑色的发梢,流下一点浅浅的血渍,融入头皮。

“没事的,小白,别怕,没事。”余念安抚他。

小白一直将头埋在膝盖之间,战栗着,看不清她的唇形,也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小白!振作一点。”余念强行摆正他削瘦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没关系,我们取出窃听器了,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没事了,明白吗?”

虽然情况已经陷入了危急状态,但她还不能倒下,还没有到真正一决胜负的时刻,她怎么能输呢?

如果她输了,又有谁来拯救小白?

这个少年,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余念姐,我……”

“你有先天性的缺憾,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你也完全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可以比他们都强,明白吗?”

小白垂眸,迫切地避开她的脸,不想去看她的唇形。

余念掰正他的脸颊,比他对视,说:“如果你再这样自卑,陷入自己的世界,遇事不会解决,只会道歉,从而逃避的话。那我也会抛下你,没有人能来救你。”

他大惊失色:“别抛下我。”

“那就成熟一点,像个男人一样!我们去找到她,问个清楚,明白吗?”

小白微抿下唇,最终坚定地说:“好!”

余念呼出一口气,她微鼓腮帮,再次接听电话:“全部经过你都知道了,现在满意了?”

电话那头的人避而不答,说:“不用搜地点了,我告诉你们,我在阳光小学的一年级三班,直接把她父母带过来吧,我也想见见……我的老同学。”

余念摸不清她的想法,但还是照做,就在她上车时,又听电话里传来嗓音低沉的女声:“长路漫漫,不如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故事?”

“好。”

梦醒时见你草灯大人

梦醒时见你草灯大人

作者:草灯大人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自从回国参加工作之后,余念总会反复做一个梦。梦见她在雨夜奔跑,不小心摔倒,一个狭长眼睛的少年给了她一块手帕,随后就是父亲在高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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