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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益何燕芝的小说 念慈录小说免费阅读

时间:2020-04-27 11:26:43编辑:从蓉

念慈录

推荐指数:10分

《念慈录》在线阅读全文

男女主角是林恒益何燕芝的名称为《念慈录》,这本小说是知名作者悦树兹所编写的婚恋小说,书中情节设定引人入胜,真的超好看。下面是小说介绍:一个出生在高级知识分子的教师家庭女孩,却因父亲做生意破产后的抑郁症,却在高中意外停学,一路跌跌撞撞找工作,做工作,母亲住院和父亲离世同时发生,年少的初恋却来到了她的身边,给她的世界重新点燃了一束光,一个肩膀,他们互相依靠,共同成长,最终她完成了她年少的出书梦、大学梦以及教师梦,和收获到了一个温暖有爱的家。

《念慈录》 01 林念慈 免费试读

华国,川省,花屿市,楼兰县,福德镇。

一个古朴清秀且充满红色革命的南方依山傍水小镇。

一九九五年十月九日,农历八月十五。这天既是中国的传统佳节:中秋节,也是福德镇每逢三六九的赶集日。另外,还是一个小寿星的诞生之日。

早上四五点时,福德镇还笼罩在黎明前的一片漆黑之中。

但已有人摸黑起了早。

你看,前方不远处,上几步台阶左手边的那家:李建包子铺。门前闪烁着微弱的黄色光线和烟雾缭绕。说明他们夫妻俩已经在开始揉面、和馅、蒸包子了,包子铺总是镇上最先起来的人家。人们一天的开始就来自于热气腾腾的烟火气中。

而路上也不时走来一些就着夜色,打着手电筒,佝偻着腰,担着两大筐白菜冬瓜或莲藕西红柿,喘着粗气,一晃一晃,艰难的行走在宽阔而又泥泞的路上,他们是今天赶去农贸市场卖菜的人。

而此时,大公路旁一栋三层加地下室的朱红木门木窗,聚集着两代人心血的自建房,也透出一丝光亮了来。

这是林家。

林家的林老太太方雅雯,是每天家中最早起来的人。习惯性的从被窝中伸出手去拉开右侧的一盏小灯,擦擦睡眼朦胧的双眼,然轻手轻脚的就从温热的被窝之中起了身,因为林老先生还在睡觉,不时伴着几声呼噜,可别吵醒了他。披着一件外衣,轻关了灯,就去了厨房。先要去给全家人做早饭,做好了再喊他们一个个起来,等把早饭吃了,碗洗了后,再和儿子一块看门市。

林家常年经营着一家小卖铺,立着两个近乎顶着天花板的绿色大货柜,门市的左手边立一个,靠着里墙再立一个,门市厅中还有一个一米高,呈L形,擦得很亮的玻璃储物柜,出售着一些盐、白糖、瓜果零食、文具、手帕、针线类的商品,储物柜里面用着两把小锁给锁上的。

林老先生林卿尘,是林家长子,还有一个弟弟。今年林老先生已经六十七岁了,年轻时候毕业于华庆师范大学,是县城里当时难得的大学生和高级知识分子。后回到自己的县城选择在邻镇的复兴镇做高中的人民教师(因为福德镇只有小学和初中),这一教就是三四十年光景,桃李满天下。后来由于教书育人的工作得到大家的认可,当了几年学校的校长,这才退了休。退休后,由于知识渊博,阅历丰富,口才不俗,现是一名律师,常接一些市县镇乡上的官司,颇有名气,但为人在生活中却一直十分的低调和气。

林老太太方雅雯,上有一哥哥,今年五十四岁,年少毕业于县里的联合中学,但文化水平已比一般的家庭妇女高出不少。为人端庄和蔼,对家庭无私奉献。据说林卿尘和方雅雯的初识,是在一场烟雨蒙蒙的早上,方雅雯没有伞躲在了林卿尘门外的屋檐下,林卿尘一出门便遇见了等着雨停的方雅雯,相处之中,林卿尘觉得方雅雯是一个心地善良且家世可怜的人,有心想要在一起,便请街上德高望重的人挑了个好日子去方家村说媒,经得方雅雯哥哥和方雅雯双双同意,后来便组建起了家庭。自从嫁给林卿尘以后,就一直在家相夫教五子女,现子女都已经婚嫁,就负责照看家中门市和已怀孕的儿媳。

此刻,林家的儿子和儿媳也还在楼上睡觉。

林家儿子林恒益,今年二十五岁,心地善良,性格温和。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所以不管是长辈还是姐姐们,都对他格外照顾和迁就。大学毕业后在一家银行工作,是大多数人眼里的铁饭碗和体面工作,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多么的枯燥无味。刚结婚,还不到一年。

林家儿媳何燕芝,今年二十四岁,娘家还有一弟弟和一妹妹,在家里是老大。原福德镇小山村人。

在农村由于是家中老大,家庭条件有限,家中农活也多,没读多少书以后就开始干活,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妹妹。

砍柴、生火、做饭、割草、下田、养猪、养鸡、放牛、挑粪……样样都要去做,还要做得很麻溜才行。

在何燕芝十三岁时,她的父亲就永久的离开了他们亲爱的家,是走于胃病。

原何父一生勤勤恳恳,先是当地工员(记工分),后在县城做包工头,用勤劳的双手支撑起他们家。家里光景原本是不错,但这场大病来得突然,为了集医药费,把家里卖的卖,凑的凑,硬是花了六万,也没有治好最终卧床两年多的何父。

父亲走后,看着家里一贫如洗,困难重重。何燕芝就和表姐、亲戚们一块去广南打工了。

年少的锻炼,练就何燕芝特别的独立坚强,吃苦耐劳。

按理说,林家和何家,家庭背景和教育程度都悬殊太大,不可能走在一起。

但缘分这件事情,就是这么的捉摸不透啊。

一九九三年年底,是快过年的时候。何燕芝回到了家乡福德镇。临近过年的镇上村里都十分喜庆,挂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卖着琳琅满目的年货和日用品及新鲜蔬菜水果,好生热闹。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脸上堆满了快过年的喜悦之情。

何燕芝同她母亲和弟弟妹妹一起在镇上的邮局处刚办完事情出了门口,就遇见了林家老先生和林老太太。

他们俩在街上生活、奔波了那么些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面生的姑娘。长相清秀,举止得体,打扮时髦。看样子,年龄应该跟自己儿恒益差不太多的。

林老太太便示意林老先生一同前去询问。

“这位穿桃红袄子的女孩,是你家姑娘吗?”看样子这是姑娘母亲,林老太太笑盈盈的问。

何母三人一同扭过头望住了他们,呆了半晌。

看见有衣着体面人家在问自家姑娘,何母王芬芳回过神来,但又同时充满了警惕:“是啊,这是我家姑娘,怎么了?”

“这姑娘很俊,是福德镇的吗”,“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姑娘呢。该怎么称呼,今年芳龄几何?”林老太太继续笑容满面的打听道。

“有没有对象?”林老先生在一旁补充着主要问题。

何母仔仔细细且上下打量着忽然站在她面前的这对夫妇二人的衣着言行,看起来并不是坏人,大概也猜出了几分他们的来意,于是化警惕为礼貌的微笑。

“这是我大女儿、这是她弟弟和妹妹,我大女儿今年刚从外地工作了回来,姓何名燕芝,今年二十二,还没有谈对象。”何母大方的介绍道。

林老先生和老太太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小儿有望,心里不由得很是高兴。

“我们儿,今年二十三了,在银行工作。我们家就在前面的粮站和榨油坊对面,家里开着小卖铺,一眼就看到了。要不要过去坐一会儿?”林老先生开口了。

“嗯…,我们还要去办点事情,现在不是很方便,谢谢了,我们下一次再过来玩。”何母想着今日还有事没办妥。

“我们家住在福德镇的小山村,三大队,有时间你们可以过来玩。”想着又补充了一句。

林老先生和林老太太只好笑着与他们道了别。

这是一个重名誉的时代。

后来,两老抽了个空,亲自去了何家老家住所,小山村。处处向周围邻里人打听上次这姑娘的家庭情况,家庭背景,以及平日里的为人处世等如何。

此姑娘孝顺勤快,品貌都佳。父亲走的早,家里还有她母亲和弟弟、妹妹,很小就开始干家长里短的活了,后来南上打工,挣的钱都往家里寄。看见人,也爱打招呼,很有礼貌……

得到的几乎都是大家的一致好评。

林老和林太频频点头,寒暄道别后,便背着手,颇为满意的回家了。把所遇所打听之事,都通通的告诉了儿子林恒益。

林恒益,玉树临风,文质彬彬。追他的女孩有很多,家里堆着了十几封情书,听说有个一官之女更是追了好几年,可他不为所动。

听着父亲和母亲最近在家一个劲的夸赞同一个名字,该是位怎样的女子?林恒益心中想着那就百闻不如一见。

还没有等两家约好见面时间。

这天下午,林老太太和儿子林恒益像往常一样在家看着门市,突然林老太太看见路上这一群人不正是前几天姑娘的那一家人吗,赶忙走上前去同何母打招呼:“妹妹,你们去哪儿呀,不忙的话快来屋里坐坐。”

何家人办完事正准备回去,也没其它什么要紧事情了,就在林老太太的热情招呼下,一家人便进客厅坐下来,聊了聊。

林恒益和何燕芝算是男才女貌。就这样,一见便钟了情,慢慢就建立起了恋爱关系。

林老先生常笑言:“在第一次见面的头天晚上,我就梦见有一根红线,从你们小山村那头啊一路牵到了我们家。没想到是真的。哈哈哈。”

林家对这姑娘很满意。

也看得出,林恒益是真的喜欢何燕芝。待她的好,皆有目共睹。凡是遇到好吃好喝的,也不怕山高路远,非要亲自送去她家里。如实在不方便,也要留到她上街为止。若好东西只有一个,毫无疑问那是要保留给了她。见面不久后,还给她在街上买了几件好看衣裳。几乎每一次陪同何燕芝回小山村时,要经过很长的泥泞乡间道路和崎岖不平的庄稼小道,虽说何燕芝从小到大走习惯了,可是林恒益是打心底心疼和爱慕这姑娘,一路都是把何燕芝给背回家的。

一九九四的新年,由于两家的年轻人都有了恋爱对象,锦上添花,而变得格外喜气洋洋。

何父生前的嘱咐

“燕芝,三个子女中属你最大,你弟弟忠平是我们老何家的根,你务必要把你弟弟先照顾好,将来帮助他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然后你再嫁入老丈人家去啊。”何燕芝父亲在病危之时曾这样嘱咐过。

何燕芝没有忘记父亲的嘱咐,家里现在的积蓄是自己在外几年打工寄回来的,还有家中电子物件也是从外面添置回来的,同得与母亲商量,拿出了几万块给弟弟在一九九四年的十二月九日举办了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

说来也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何家这儿媳也是何母相中后成就的自家婚姻。

那是一九九三年的阳春四月间时,何母像平时一样关上了家里的木房门,背起了大竹背篓,准备走去镇上购点东西回来,身边的风景如往常一样,天儿正蓝,云儿依旧悠闲。

此时,出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

前二三十米那右手边的大田地,那是他们村上何艺家的,可除了那两个认识的插秧人以外,还有个干活干得很像样的披肩长发,容貌姣好,身穿着碎花衣裳,穿着水鞋,不时用手臂擦着脸上汗珠的陌生姑娘,引起了何母的驻足观看。

方圆几里谁家娃自己不认识呀,可这姑娘我还真没见过,何母心里想。

“今天当场,没去街上逛哈吗?还在劳作啊?”何母亲切的问。

“娃儿妈妈去街上了的,我们就负责这里的活路儿。”何艺满脸笑容的答道。

“这姑娘是你的什么亲戚啊,怎么没瞧见过呢,好个勤快漂亮的女娃儿。”

“哈哈,这是我家侄女,被我喊下来帮忙的。”

该女子也姓何,名小琴。抬头望了一眼何母王芬芳,害羞的低下头,又继续劳作了。

“有多少岁了,有没有对象?”

“怎么,你要跟我侄女说媒吗”,笑着又说,“我侄女今年快二十一岁了,还没有处对象呢。”

“那跟我儿子年龄差不多,我儿子要大几个月,已经二十一岁了,我现在去镇上哈儿就回来,中午来我家吃饭嘛,顺便让他们两个见哈面,看有没有这个眼缘嘛。”

何艺不好推辞,侄女确实也到了能处对象的年龄了。再说,王芬芳家这儿子何忠平自己见过,常来家里玩,是个仪表堂堂,聪明能干的小子。和侄女挺相配的。要是能促成一段美好婚缘,那是好事啊!于是说:“要得要得,那你先去,我们中午一定来哈。”

何母答应一声,笑着继续朝镇上走去了。

两个时辰后,一大背篓装得个满满当当的就踏上回家的路,路上遇见他们还在田里忙活:“别忘了中午十二点钟全家人一起来家里吃饭哦,我回去给你们做饭去了。”

田里另外两人抬头礼貌笑答:“要得,要得。”

何母王芬芳家四个人,何艺家来了五个人,一共九个人,摆了满满一桌子好菜。儿子何忠平和何小琴就在众人的有意撮合下走到了一起。

民间有个不成文的旧风俗,同年家中不得举办两场婚嫁

“燕芝,你看你已经完成了叔叔交代的事情了,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我们结婚的事情了?”林恒益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回去同妈妈商量一下,再决定吧。”何燕芝告诉林恒益。

何母同燕芝说,一年家中是不能办两次婚嫁的,下个月是新的一年了,要办可以办在下个月或之后的日子。

何燕芝把话转告给了林恒益,林恒益再转告给了自己父亲与母亲。

林老先生得知后,甚是理解:“新的一年结婚好,就依她们的来,我来看看日子。”

“一定要挑个好日子。”林老太太在旁轻轻提醒。

林老先生家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装扮,物品全部都被放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家中最多的便是书。

打开书柜,拿出家里的老黄历本,一丝不苟的翻阅着,终细挑得良辰吉日,选定为一九九五年一月十二日。

定的日子两边都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动用全家人的力量,打扫里里外外的屋子,装扮好每个房间,尤其是婚房,定要布置精美妥当,同时挨家挨户的去跟街坊邻居打声招呼,到时候来家里赏脸喝喜酒,远一点的就是起个大早前去通知,再远点的就写信告知。林家第三个女儿在京城读的大学,后被分配到了华庆市工作,是最远的一个孩子,林老先生写了封信往邮局寄了去,信中告知希望她能提前回来参加弟弟的婚礼,来喝弟弟的喜酒。

男女双方家有了大喜事都忙得不亦乐乎。

婚礼当天,锣鼓喧天,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新郎穿着红装英俊精神,新娘穿着红装光彩夺目,在众人热情的见证下,共拜了天地,父母,和彼此,然后掀了盖头,最后一一去给到场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敬酒,诉说见证感激之情。

男方家先是办了三天,女方家也接着办了三天。晚上还请了镇里的电影团队来放大幕电影,这在当时来说,结婚排场可谓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了。

由于林家父母年龄已大,自是盼孙心切,何燕芝嫁进门不久后就便怀了孕。

此时应该已有十个月的身孕了吧,好事可能就在这两天了。

林家老太太已经把早饭做好了,是一大锅正冒着热气扑着阵阵青菜香,浓稠正合适的菜稀饭,他们家早上爱吃这个,说是养胃。

“恒益、恒益,下来吃饭了。”老太太在一楼楼梯处朝着楼上大声喊了两声儿子的名字。

她想着让儿媳燕芝多睡会,这会儿天还早,就没有叫她。等睡醒了,再去给她把饭热一下,就可以了。

进而又转过身子,朝着自己左手边的卧室走去,准备叫林老先生起床。

不到一会儿,只听见林恒益拖沓着脚步的下楼声,然后去了卫生间洗脸刷牙,收拾好后,看了一眼厨房的稀饭,就照旧的出了门。买了两笼包子,一笼菜包,一笼肉包,混搭着来,还打包了两筷子红萝卜咸菜,就回家了。

天已经微微亮,屋后隔壁家养的那只又大又肥的公鸡此刻正在扯着嗓子眼打着鸣:喔喔喔,喔喔喔。生怕叫不醒这个小镇还在沉睡的人们呐。

吃过饭洗好碗以后,林老太太擦干手里残留的水,把身上做饭的围裙取下来重新挂在厨房门后,叫上客厅正在专心致志看14寸黑白电视机放着节目的儿子,一起去把大门给开了,准备迎接今天的开业。

要到八点时,林老太太把门市交给儿子来打理,自己要背着背篓准备去农贸市场给家里购置这几天的果菜,再说今天也是家里有了儿媳后第一次全家人齐过中秋节,然后去买菜的时候顺便通知一下在农贸市场卖服装的幺女、幺女婿,他们应该正带着五岁的孩子一起在看摊子。

李建的包子铺现正生意兴隆!里面已经坐满了来自镇乡,四面八方专程过来吃早饭的客人,老板和老板娘用热情洋溢正招待着他们的座上宾。

上过几步梯坎,映入眼帘的就是用横石片铺的正街小道,正街的房子通常都较矮,有的只有一层,高点的也就两层罢了。用泥土敷的土墙、青瓦盖的顶、一道道木板做成的木门,都是早些年间的房子了,充满着旧时光的味道。

围着栏杆的石桥上,有卖鸡卖鸭卖蛋的乡里人,而桥下也有做着处理这些牲畜毛的加工人。

靠近农贸市场的房子明显高一点和新一点了,基本都是三层带有门市的水泥贴白瓷的房屋,楼上两层朝外的房间镶着大型的深蓝色滑动玻璃窗户。

耳边是熟悉的阵阵吆喝声,脚边也依然还是那熟悉的横石片路。

这条古朴带着独特味道的街道,当地的人们都把它叫作“正街”。

赶场天,正街越是往上走,就越是水泄不通。两边有开门做生意摆着摊子的人,也有来来往往购物和购完物回家的人。拖家带口、摩肩接踵,早已习以为常。

林老太太穿过左手这家卖着崭新大小碗具通向农贸市场的小巷口,就进入了福德镇的农贸市场,好一片让人目不暇接的繁荣热闹景色,人群汇成一条条上下流动的激流,市场中人声鼎沸。卖菜的大多数农家人坐在提前准备好的小凳子上,大声夸赞着自家的菜品物美价廉,吆喝着走过的人前来看一看,前来买菜的人和他们在激烈的讨价还价声中成了交,又继续满意的提着逛去了别家。今天的蔬菜瓜果品种数不甚数:白菜、茄子、莲藕、冬瓜、胡萝卜、西红柿、辣椒、四季豆、豆角……这可都是当季的蔬果。林老太太看着什么新鲜,看着做什么菜拿手,就一样买了点,装进了身后的背篓里。

而肉铺则要靠近农贸市场的正大门口了,卖猪肉的商户占大多数,而卖牛肉、鸡鸭鱼肉的则占少数,价格因为品种不同也相差很大一截。

买完菜又买完肉,来到了林家老太太幺女一直卖服装的铺位,钢铁架子共搭了三层,最底下的一层是挂着不同样式的体恤,第二层是挂着不同颜色的衬衫,第三层是中老年外套以及孩子的服装,铺位的石板上用着白色的塑料膜垫了个底,铺着一些可搭配架子上衣服的裤子、书包和领带之类的小饰件。

生活不易,他们忙得现在才得空吃早饭!三碗稀饭,三根油条和几个包子。

外孙儿贾小东正往嘴里送着一个肉包子,惊喜的看见外婆来了,也不急着吃了。蹦蹦跳跳,笑嘻嘻的就迎向了外婆,叫了声外婆后,挨着他外婆的小腿站着,然后仰头可爱极了的仰视着自己的父母。

“妈来了哦。”林家幺女和幺女婿异口同声道。

“嗯呐,现在才吃饭哦?开张没有嘛?”林家老太太关心起他们俩的身体和今天的生意。

“开张了,刚刚卖了几件衬衫和打底的体恤,现在才有时间吃饭。”林家幺女从后往前回答道。

“以后搭完架子,上完衣服后,你们就早点把早饭吃了嘛!轮流吃,轮流看,身体也要紧啊!”

“要得,要得。”

“晚上来屋头吃饭,我今天买了很多菜,回去给你们做好吃的。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中秋节。”林老太太一向是个有家中温情的老人。

同儿女说好以后,疼爱的摸摸外孙的头,刮刮小鼻子,准备回去了:“外婆回去做好吃的了,下午早点过来呀!”

“要得,外婆。”外孙眨着一双清澈无比的大眼睛,调皮的对着外婆说。

林恒益刚打扫完门市卫生,就看见背着沉重背篓的瘦小母亲,赶紧前去接了过来:“妈,您辛苦了哦。”

“这有什么的,都习惯了。”林老太太从心里还是很欣慰有个能体恤自己的儿子。嘴上不说,心里却暖洋洋的。

刚放置完菜品,儿媳何燕芝就挺着大肚疲倦的出现在了客厅,把林家母子一惊,林恒益惊讶不已的说:“你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就下来了?”

“妈,早啊…”何燕芝先跟林老太太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肚子痛了两天了,睡醒了,不想睡了……。”看得出来,何燕芝确实是难受到了极点,委屈的跟丈夫诉说身体的不适。

这么大一个肚子,换做任何人想必都不好受吧。

在儿子和儿媳交谈的这会儿,林家老太太已经把火给重新点燃,往锅中放了张隔板,包子和稀饭一块热热,待会盛给儿媳吃。全家现在最受累、最辛苦的就属儿媳了。

“吃点热稀饭和包子,暖一暖吧。”只能用实际行动安慰着十月身孕的儿媳。

这时,何燕芝的母亲来到他们家门前,响起了她那嘹亮且辨识度很高的嗓音:“姐姐,我来了哟。”

何母最近赶场日和三天两头都会来女儿老丈家看望她,估摸着就要生了,常是带着她上街到处走走,活动胳膊四肢,说是这样孩儿到时候会好生一点。而何母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上次是背了一大背篓的可口蔬果,这次是背了几十个土鸡蛋,和抓了一只活土鸡过来。鸡是自己亲手用粮食一把把喂大的,土鸡蛋也是自家的鸡生的。外面买的未必就有这么真材实料。她知道这些都是孕妇所需要的营养。也并非是怕公公婆婆待女儿不好,而是身为一位母亲想关心自己女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是出自母亲心里最真诚的爱和深深的关心。

“妹妹,你又拿这么多的东西过来,也不怕麻烦。我今天当场买了好些菜呢,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林老太太赶紧前去接着。

“也不重,姐姐。我来看看燕芝,看了我就要回去。”

“妈,您来了。”林恒益跟何母打着招呼。

“哎!孩子!”

看着肚子是快要生的样了,待何燕芝把早饭吃了以后,何母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自家女儿出去走一走,每次林太都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阻挠。她知道这样做是对孕妇有益的,就让她们出去吧。当娘的期盼都是一样:想要个健康的宝贝孙儿。

林老先生吃早饭后没一会就出了门,林太要为午饭忙活,林恒益只得让何母陪着媳妇,门市没人看也不行,再加上何母就是特意来带燕芝出去散散步的。

“妈,我最近这两天肚子特别痛,感觉应该是要生了。”何燕芝捂着自己的大肚无力的对母亲诉说。

“我看也是要生了,那更得要好好走走了,到时候才能生得顺畅点。”何母小心搀扶着女儿慢走在路上。

“这是第一胎,身体肯定是要遭些罪的。我当初生你前在家可是痛了三天三夜,你爸爸常在外忙,我一个人痛的死去活来的,不过还好生你的时候是中午吃饭那会,你爸爸在家,看见我要生了,急忙的就把酒精、剪刀、棉布…那些准备好放在我面前,把你生下来以后,我又自己剪脐带……”何母回忆起自己当初生燕芝那会的场景与体会,泪在眼眶不停的打着转。

“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一关,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一趟”,“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么多的女人都这样过来了,我生了你们三姐弟,现在不也好好的。放宽心,多活动,别老在家坐久睡久了,一切顺其自然。”

何母好的坏的一兜儿都跟何燕芝说清楚了。

何燕芝疼痛的不怎么想讲话,默默听着这些过来的经验,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不过她心里很是敬佩自己母亲的坚强和伟大。无论如何,硬着头皮也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

通常何母陪完燕芝后就会回小山村,因为家里还有好多活,离不开自己。

但今天何燕芝执意想留母亲下来:“妈,你今天就先别回去了,就在我们这里吃饭,晚上一起过中秋节。这孩子如今是说要下来就要下来了,生这孩子的时候,我可不能没有你啊。”母亲在孩子的心中就是坚强的靠山,虽然自己也马上要当母亲了。

何母也担心着这方面,答应了不回去。现在女儿产子是最重要的事情,活先堆着回去了再干。

就这样,何母留在林家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三点多,林家幺女一家收摊回到了老林家,忙了一天,终于有点自己的闲时了。林恒益知道姐姐平时没事做时爱打点牌,消遣下时光。便在门市里摊了张桌子,和姐姐、姐夫一起斗地主。

林太给何母端了张板凳坐在他们身边,何燕芝坐着不方便就用手抵着后腰站在他们身后,观望着三人的牌局。一家人打牌有说有笑,好是和气。林家外孙儿贾小东就在一旁玩弄着新买不久的玩具车子。

突然,何燕芝的肚子阵痛不已,冷汗袭背打湿了衣服,变得站立不安,痛得不禁用左手撑住桌面叫起来。

全部人吓得赶紧的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同时疾步走向了何燕芝身边,林太一手挽着儿媳何燕芝臃肿的手,一边焦急的问:“幺儿怎么了?没事吧?肚子现在是不是很痛啊?应该是要生了,走,我们把你扶到床上去休息。”

何母则挽着何燕芝的另一只手臂,看着脸色已经苍白的女儿也是心惊胆战,但不能乱了自家阵脚:“不怕不怕,我们去床上休息会。”

林恒益在前面不断的用手巾擦试着何燕芝额头上那一颗颗大如豆般往下直掉的汗水,前额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了条状,有些瞪目结舌的说:“燕芝,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坚强点……。”

说这话的时候,林恒益已经红了双眼,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男人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该如何才是好,又担又喜,两种情绪混合相织。

林太和何母知道,产子太过于血腥,男人不便跟着,就吩咐林恒益在下面等着就好,有事会叫他,然后叫了幺女,三人一同前去伺候。

这个年代生子,和祖祖辈辈生产时一样,大多都选择在家里生。没有经验的人在旁的话,就会去请一两个助生婆来家里帮帮忙、搭把手。

痛疼声几乎是要把这栋楼给震碎了。

幺女婿不断安慰着在他面前来来回回,握着拳头,显得特别焦急难安的弟弟:“你不要太担心了,楼上有三个有生产经验的人在一步不离的照顾着,你耐心等就好了。”

幺女婿五年前已经历过女人产子的事了,孩子如今都上幼儿园了,所以他看起来比较淡定稳重些。

一声婴啼,划破福德镇的长空,孩子便出生了。

是个千金。

历时两个小时撕心裂肺的喊叫终于迎来喜讯,母女都平安无事。

此时何燕芝已经累得痛得失去了知觉,另外三个人也是满头大汗,林老太太小心翼翼的用提前准备好的小毛毯裹住了婴儿,何母和林家幺女照顾着虚弱的燕芝,嘘寒问暖。林恒益似乎在楼下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就迫不及待的冲上了楼,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房间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以及酒精味。

林恒益先是坐到了床上,用手握住了何燕芝那双冰冷还冒着青筋的手,然后轻轻的把煞白脸颊那前额打湿的头发拨到了耳后:“燕芝,你感觉还好吗?辛苦你了,当妈妈了,我们有孩子了……”

何燕芝泪眼婆娑的望着丈夫轻轻点点头。

“去看看你的孩子吧。”何母心疼女婿的说道。

林太把孩子抱到了他的儿子和儿媳跟前:“是个很乖的女娃娃,轻点儿抱哈。”

林恒益激动的从母亲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孩子,高兴的神情不由言表,嘴上碎念着:“我们当父母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

何燕芝看着丈夫高兴的样,她也高兴。

因为当下不少家庭有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还好林家母亲与丈夫并没有因为自己刚生下的是女儿就露出半分的不悦,反而是有着对母女俩的疼爱之情。

林老先生处理完今天的案子也回到了家,看见只有女婿和外孙儿坐在门市前看着,其他的人去哪了呢?

“爸,您回来了,燕芝应该已经生了,他们全部都在楼上照顾着,您也上去看看吧。”女婿恭敬的说。

“今天下午就生了啊?那好,我得赶紧上去瞧一眼他们。”林老先生放下公文包,就上了楼。

看见父亲也回来了,林恒益边抱着孩子边起身说:“爸,燕芝生了,为我们家添了个宝贝千金,您看看。”

林老先生赶紧伸出双手接过这个孩子,显得比较熟练的抱着、笑着哄着:“千金好,千金好,这可是我们林家的第一个宝贝孙子啊。”

仔细一瞧这个孩子,浑身粉***嫩的,脸上呢还皱皱巴巴的,倒像个小老太婆似的。有着一对秀气的眉毛,微闭着的小双眼皮,根根分明的眼睫毛自然的搁置在那粉粉的脸蛋上,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嘴,还有圆润厚实的耳垂,倒也生得十分水灵俊俏,有福气。

“哥哥,这孩子生得好,有福气。左手上有个浅褐色的胎记呢。”何母向林先生信心十足的说着。

林老先生一看还真的是,不由自主的说:“出生在丰收之季,又在团圆时分”,“一痣之手,不做都有啊”。

话音落地,大家都不由纷纷为林老先生那渊博学识和滔滔流水般的幽默口才感到钦佩。

众人齐乐。

通常,镇上哪家要是有了孩子,都会抱去算命先生那里,算八字,问今生,求个好名字。

林老先生在这个孩子未出生以前,翻阅了家中的大辞海和一些大量的文献,已经想好了,如果是个姑娘就姓林名念慈。

《尚书•大禹谟》:“帝念,念慈在慈”。

“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你们看喜不喜欢,姓林名念慈。希望这个孩子将来做一个温柔、善良、心怀慈悲,懂得感恩的人。”

“爸,这名字取得好,这是个难得的好名字。我觉得很合适。”林恒益对父亲的文采博学那是肯定得没话说。

“我也觉得好,爸。”何燕芝也欣慰的笑着说。

“好,好。”林太和何母也跟着表示赞同。

林家对这个名字都赞不绝口。

十里西畴熟稻香,槿花篱落竹丝长。

月到中秋偏皎洁。

惟有今宵,皓彩皆同普。

老林家今日添孙,大伙儿都喜笑颜开。

就这样,林念慈于花好月圆的中秋佳节之日,在一个十分温馨、其乐融融的书香大家庭中出生了。

念慈录

念慈录

作者:悦树兹类型:现情状态:已完结

一个出生在高级知识分子的教师家庭女孩,却因父亲做生意破产后的抑郁症,却在高中意外停学,一路跌跌撞撞找工作,做工作,母亲住院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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