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在姐姐宋望瑾回京那日。
戍守边疆的姐夫郑炘战死。
服丧半年的姐姐跟着随军太医一同返京。
白衣素缟,面若金纸。
曾经艳绝京城的她瘦成了一枝枯荷。
爹娘看她这个样子,顷刻间红了眼眶。
我那三岁的儿子宋暄不懂这些。
欢喜地扑了上去,抱住姐姐的裙角。
「瑾姨,你终于回来了!」
就连我身侧的夫君孟怀谦,也敛了神色,不动声色地打量。
姐姐站定。
目光落在爹娘身上。
「爹,娘,瑾儿不孝。
「婚后多年不能承欢膝下,如今时日无多,只想赶在死前回来再见见爹娘一面。」
我娘刚拭干眼泪,猛不丁地听到了宋望瑾的话。
直直愣在原地。
颤抖着声音,「瑾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宋望瑾却不再应答。
只是捂住胸口,垂眸不语。
我娘更慌了,搂着她一叠声「心肝」地叫唤。
身后的徐太医上前一步。
面带惋惜,「老夫人有所不知,郑夫人身患奇病,以前尚有郑将军相伴,如今将军不在,郑夫人的病怕是难……」
素来波澜不惊的孟怀谦蹙起眉。
「哪有夫君去了娘子也必须跟着去的病?」
他声音里的急切太明显。
低着头的宋望瑾也不禁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
她突然捂住唇角,然后呕出桃粉色的芍药花瓣。
周遭的人都怔在原地。
徐太医却忽然抚掌而笑。
「太好了!
「郑夫人有救了!」
他解释道:
「郑夫人这病名曰『花吐症』,见到心悦之人,会吐出花瓣。」
此病乃世间奇症,无药可医。
要想活命,唯有和心上人夜夜温存。
「眼下郑夫人又有了心悦之人,便是有救了。」
他目光灼灼,看向孟怀谦。
「只需要你与郑夫人日夜相伴,便可为其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