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房间里,房梁上垂下一根纯白的锻子,满脸泪痕的女子轻轻站到凳子上,颤抖着手将锻子紧了又紧,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
“爹,娘,女儿没用,三年了,还是没能找回三哥,如今女儿身陷困境无法自救,只能一死保住清白,望爹娘原谅女儿的懦弱无能。”
说完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将锻子挂在了脖子上,毫不犹豫地踢倒了脚下的凳子。
随着凳子“咚”地一声倒下,女子的身体也跟着在空中晃了又晃。
一股无力的窒息感自洛向西的脖子上传来,眼睛胀的生疼,脚下的虚空感让她慌忙睁开了眼睛,同时手抚向了自己的脖子。
“我去,我什么时候上吊了?”
顾不上打量眼前陌生的环境,洛向西抬手想要将绳子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来,可强大的下坠感早已将绳子紧紧地肋到了肉里,根本没有空隙让她的手伸进去。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不想死......”洛向西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
很快她就感觉自己大脑快要缺氧了,随着脑子里一片混沌后突然闪现了一段记忆。
是的,在即将要再次失去知觉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大昭王朝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将军府嫡出大小姐,这身份听起来倒是不赖,只可惜遭遇却是离奇的很。
原主在家排行老四,前面有三个亲哥哥,下面有一个姨娘生的庶妹。
四年前父亲与大哥为国捐躯,不久后母亲忧思成疾也病逝了,又过了一年,边境战乱,二哥与三哥率兵出征,二哥战死,三哥至今生死不明。
一个月前,原主突然收到消息,有人在庸岭一带见到了洛家三公子洛向南,原主坐不住了,在庶妹的撺掇下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孤身一个出发去寻找自己的三哥。
走了没两天,就在半路遇到了人贩子,然后就被卖到了这乾州的一个名为醉香楼的花楼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刚进醉香楼第一天,就被宁王看中要娶了做第九房姨太,原主不从这才上了吊。
洛向西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摔倒磕到了脑袋,还好死不死地穿到了这个正在上吊的女子身上。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刚穿过来还没两分钟呢,又要死了,到了阎王那儿必须得让他给个说法,这不是玩呢嘛。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干什么啊?”随着房门被推开,一声尖叫将快要陷入昏迷的洛向西拉了回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手在空中不停地划拉着,进来的中年女人连忙招呼后面的几个丫环抱着她的腿,将她从空中接了下来。
大量的空气涌入肺里,洛向西瘫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疯狂地咳嗽了起来。
不自觉间手似乎触到了胸口上的一个物件,她悄悄地摸索着那样东西的形状,感觉像是一个指环样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妈妈之前送自己的戒指,一直被她戴在脖子上,难道那枚戒指也随着她一起穿了过来了,但当着张妈妈的面,她只好先压下心底的疑惑。
“这嫁进王府里做主子,可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事呢,如果不是咱们王爷,恐怕姑娘你现在就得在那醉香楼里接客呢,真是不识好歹。”
一身绿服的中年女人蹙着眉居高临下的训斥着,两个小丫头左右搀扶着将坐在地上的洛向西扶到了床边便退了出去关好了门。
“像姑娘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那七姨娘当初刚进府里时可比你闹腾的多了,现在不是照样得乖乖地听话吗?要我说姑娘你就听我一句劝,以姑娘这姿色,将来再有个一儿半女的,这泼天的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做什么想不开?”
聒噪的声音响个不停,洛向西揉着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打断她:“嗯嗯嗯,您说的对,我知道了,我不死了。”
看着洛向西判若两人的态度,女人狐疑地打量起了她,以为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这位大姐,怎么称呼您啊?”被女人盯的有些发毛,洛向西清了清嗓子问道。
“奴婢姓张,您叫我张妈妈便可。”女人谨慎地答道。
见洛向西惨白着个脸,张妈妈叹了口气,转身看向窗户旁边的梳妆镜说道:“王爷那边的寿宴马上要结束了,姑娘还是快些收拾一下,免得被王爷瞧见这个样子不好。”
洛向西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自己目前所面临的状况似乎不太妙。
这位宁王如今已经快七十了,且前面已经有八个小妾了,“糟老头子坏的很,一堆的女人累不死你。”向西小声的嘀咕着,不情不愿地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一张精致的小脸让洛向西微微一怔,水汪汪圆溜溜的大眼睛澄澈而单纯,仿佛那冬夜里闪闪发光的星,眼尾一颗小巧的泪痣在那张干净如雪的脸上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是给这张脸增添了几分娇媚。
小巧挺拔的鼻子,不点而红的嘴唇,纵使前世的洛向西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明星,但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绝美脸蛋依然让她为之赞叹。
这模样要放在她那个时代,不妥妥秒杀一众小花,可这样的一个小美人儿,如今却要沦落到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色胚,真是气死人了。
“不行!之前是没办法,但既然现在自己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那自己的命运必须由自己主宰。”洛向西心里暗暗地想着。
张妈妈见她坐在镜前发着呆,不耐烦地催促道:“九姨娘快些吧,王爷马上就回来了。”
“王爷还有多久过来啊?”看着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洛向西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只好随意拿起一个小盒子打开假装看了起来。
“今儿是王爷的七十大寿,来了不少人,王爷这会儿应该正陪人喝酒呢,刚才王爷身边的李木来过了,说让姨娘这边准备好,八成是快了。”
洛向西不由的心里着急了起来,她随意点了一下罐子里红红的东西沾到唇上然后收了起来。
张妈妈此刻正背对着她收拾床铺,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离开,时间不等人,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一命,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不落入虎口,只能牺牲一下张妈妈了。
她快速地打量着这间屋子,桌上的花瓶砸下来会有声音,不行;从背后将张妈妈捂晕过去,也不行,万一不小心捂死了怎么办?
洛向西心里抓狂,突然桌上的一根银质的簪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根簪子大约有半根筷子那么长,一头尖细,可以用来当凶器。
眼看张妈妈那边快收拾完了,向西毫不犹豫地将桌上的簪子攥在手心,两步并做一步地走到了张妈妈身后。
“别动!再动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