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玉竹笑了笑:“这便是了,我与长衡成亲那日,别忘了来喝杯喜酒。”成亲二字,像一柄尖刀刺进南芷的心。她脸上笑意摇摇欲坠,不敢看长衡,只从喉间硬挤出二字——“一定。”明光殿外,又落雪了。一月后。天池,相思树下。南芷靠坐树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五脏六腑传来阵阵灼痛。...
南芷瞬时僵在了原地。
她望着那段红线,艰涩发问:“敢问天帝,那人……是谁?”
竟能让亲手斩断自己红线的长衡,再度接起。
长明笑意依旧温润。
他指引着两段红线交缠,语调轻柔:“三百年前,替长衡挡下天劫的玉竹仙子。”
闻言,南芷哑然。
三百年前那场天劫,她也有听说——
当初长衡被第四道天雷劈断了神脉,是玉竹仙子耗尽毕生修为,替他扛下最后一道天雷,才保全他性命。
玉竹对长衡有恩。
娶她,也算是理所应当。
红线还在交缠,南芷身上伤口却又泛起痛意。
她垂首,却听长明道:“阿芷,你好像很不想长衡成亲。”
南芷喉中一梗,继而摇头。
长明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两眼,状若无意般提起。
“你每日为长衡在外寻历药方,不如去看看玉竹仙子,她也是因天雷导致神魂虚弱,说不准你能将她医好。”
南芷紧了紧手,心头涌上苦涩。
也罢。
她不过是长衡捡回来的一株野草,怎比得上出身名门正派的玉竹仙子?
倒不如去试试,全了长衡心愿。
南芷点头,送走了长明。
是夜。
明光殿外,雪满长街。
仙侍领着南芷,走到寝殿前。
他躬身道:“您来得正是时候,玉竹仙子刚醒。”
南芷牵强笑着,抬手推开了殿门。
举目,就见长衡坐在玉竹仙子床边,正悉心凉着汤药。
他听见响动抬眸,正好跟南芷四目相对。
男人神色倏然一沉,不掩分毫不耐:“你来这做什么?”
南芷一瞬慌了神,攥着药箱的手紧了紧:“是帝君叫我来的,看能不能帮上玉竹仙子些什么……”
话音未落,长衡蹙眉,丝毫不顾及她颜面:“这里仙侍够用。”
“我……”南芷哑然,手里药箱一瞬变得可笑。
也是,她一个连修炼都撑不过半刻的野草,妄想帮得上明光殿什么?
她无措的站在原地,榻上传来道虚弱女声:“长衡,南芷妹妹也是好心,你何必如此说她?”
她嗔怪了长衡几句,又朝着南芷招手:“南芷妹妹,无妨的,你过来说话便是。”
南芷不好拒绝,只能走到床边。
她看着玉竹靠在长衡怀中,面色虚白也难掩其绝色。
也只有这样的仙娥,才配得上长衡。
她喉头不由得泛起苦涩,却听玉竹缓声:“早听长衡提起过你,他平日照顾我本就劳累,你好好修炼,让他省心才是。”
南芷有苦难言,只能点头:“我明白,不会再耽搁。”
听她这么说,玉竹笑了笑:“这便是了,我与长衡成亲那日,别忘了来喝杯喜酒。”
成亲二字,像一柄尖刀刺进南芷的心。
她脸上笑意摇摇欲坠,不敢看长衡,只从喉间硬挤出二字——
“一定。”
明光殿外,又落雪了。
一月后。
天池,相思树下。
南芷靠坐树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五脏六腑传来阵阵灼痛。
自那日之后,她再没见过长衡。
她一心只想着修炼,每日被折磨到晕厥,也不曾放弃。
这是她如今唯一能为长衡所做的事。
可她真的好痛。
南芷遥望满树绯红,有些疲累地合上了双眼。
不知过去多久,一阵响动传来。
南芷缓缓睁眼,只见合欢花树下立着个修长的人影。
长衡紧攥着块姻缘石,骨节泛起青白。
天界之中,但凡想要成亲需通过相思树来系上红线,拿到属于自己的姻缘石。
姻缘石上会刻两人的名字无法抹除,除非忍受剔情骨之刑。
南芷看着长衡,心底涌上不解。
他与玉竹不是婚期将近?怎还会在这。
而长衡也若有所觉,回眸正对上南芷目光。
男人神色阴沉,阔步朝她走来。
他琥珀色的瞳中满是不解与愤怒,将手中姻缘石砸在南芷身上,沉声质问——
“我的姻缘石上为何刻的是你的名字?”